母亲
○裴维江
时间:2022年11月08日 来源:天山建设报
今年夏天,我们一家三口回到相隔两千公里的老家——甘肃静宁,去看望我年近八旬的母亲。
汽车奔驰在通往家乡的公路上,拨开层层茂密的树叶林,一座被群山簇拥的村落,以一种最为宁静的姿态展现在眼前,潺潺溪流顺着灰褐色的山岩而下,柳树叶跟随风儿摇曳婆娑,厚重的黄土地诉说着沧桑与变迁。
当我见到母亲时,她明显比原来苍老了许多,两鬓斑白,脸上的沧桑无以言表,佝偻着身子拉着一捆树枝,蹒跚行走着。我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妈,母亲犹如春雷乍醒,惊奇与喜悦瞬间淹没了眼神的全部……
陪母亲一起生活了十天,帮母亲把家中废旧的木头劈成柴火,那几日母亲不停地向我说着生活中很多“不容易”,其中最让我惦念的是:母亲说每年收获的庄稼无法完成第二次深加工；还有如果她去世后,儿女都不在身边,没有人第一时间发现……
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,我将启程与母亲告别,当我把行李装进车厢,准备走时,母亲站在车旁再三叮嘱着:“路上注意安全,一路上把娃娃操心好”,两眼直视着我们久久不肯离去,我迅速打开车门钻进车里,不由得眼圈湿润了。
当初我离开家,跟许多人一样整日为了生活而奔波。每当尘嚣褪去的夜晚,思念无时无刻不困扰着我,多少次想回到生我养我的那片热土,但家只容纳了我与母亲的昨日,即便回归了那片土地,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拿得动生锈的铧去复活“耕”的希望?
时光悠悠远去,几年前父亲因脑溢血走了,我们姊妹都不在母亲身边,家中只有母亲一人。母亲还种着几亩田地,总是一个人走向田野,伴着汗珠和雨滴,洒下一路辛劳,她种下的不仅仅是一颗颗蔬菜,更是对生活的期盼,对子女的期盼。
不幸的是,10月20日母亲不慎摔倒,幸好被好心邻居及早发现,但仍抢救无效,4天后离世,突如其来的巨变令我不堪回首,恰逢疫情蔓延,道路封控,无法为母亲送最后一程。
母亲走了,留给我们的是自家田地里耕种的一颗颗蔬菜……一颗颗绿色的蔬菜上凝聚了母亲的心血,翠绿中透出了对我们子女无尽的爱和思念、期盼……母亲的一生,是一部春华秋实的剧本,足以让我们品味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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