鹅掌柴
○汪呼林
时间:2022年11月08日 来源:天山建设报
办公室窗台上摆着几盆不知名的花,同事告诉我其中一盆叫鹅掌柴。我想大多数人和我一样,对鹅掌柴这个名字是比较陌生的,或者说很难直接将这个名字与花联系起来。
光听名字,是不能够了解这种花的。鹅掌柴为常绿灌木,散发出淡淡的橄榄气味,分支较多,枝条紧密,叶片形似鹅掌,长卵圆形复叶,阳光强烈的时候叶色较浅,半阴时叶色浓绿,在明亮的灯光下,叶子的颜色会更加鲜艳浓绿。花语是自然和谐、积极向上。
一直以来,我喜欢养花,但不谙于花道,更不长于种花。这原因也许是多方面的。我的故乡是一个草木繁茂的地方,随便埋下几棵种子,就能生根开花,不需要掌握种花养花的方法。即便在单位上班,几盆花草也有人专门打理,自己顶多浇浇水。大多时候有心侍弄花草,也是无暇顾及。
在老家,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园子,不管是种菜还是种花,我们都叫花园。我家的花园里种的大多是菜,每当春天来临,母亲只在园子周围随便撒上几种花的种子,没过几天就能生根发芽,茁壮生长,开出鲜艳欲滴的花骨朵来,总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热烈和精彩。邻居家的花园里有一棵牡丹花树,据说有三十多年树龄,每年四五月的时候,牡丹就开满了园子,满院都是富贵人家的气息,惹得大家好不羡慕。对于从小就生长在农村的我来说,早已听惯了清脆的鸟叫,见惯了漫山的野草,闻惯了扑鼻的花香,花于我而言,太过于普通和平淡。
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今天,养花却成了一种乐趣。生活在大城市里,目之所及,大多是被修整得大小一般、形状相同的名贵花草,从前那些野蛮生长的蒿草,早已消失在了城市化的背影里。突然发现,面对生活,在偌大的城市里有个十几平方米的花园,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,随意洒下种子,感受着它们的肆无忌惮,该有多么诗意。以前我拥有整个花园,现在窗台上的几盆花却让我满怀期待。
养花不一定非要养名花,一盆普通的鹅掌柴,也能养出心性来。
老舍在《养花》中写道,在我工作的时候,我总是写十几个字,就到院中去看看,浇浇这棵,搬搬那盆,然后回到屋中再写一点,然后再出去,如此循环,让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结合到一起,有益身心,胜于吃药。这其实也是大部分人的养花状态。整日伏案疾笔,我已然忘记了时间流逝,不经意间抬头,恍惚望向那盆鹅掌柴,叶片随风抖动,充满了魔力,让我迷糊的大脑清醒不少。想来,有亲人牵挂,有窗台上的那盆鹅掌柴默默陪我通宵达旦,我也是足够幸福了。
看着鹅掌柴,我总能感受到生命的演绎和宁静。我不知道它的种子是什么时候种下,又是在什么时候被人当做盆景搬到办公室的,可它却从来没有因为生长环境的改变而改变,总是乐观豁达、积极向上。和绿萝一样,对生存条件没有过分的要求,只要有水和阳光就能生长,平时也不需要刻意去照料。鹅掌柴,在我心情烦躁的时候,给我以清凉,让我有了继续写作的信心和勇气。我不禁联想到万物顺时凋零的情景,为鹅掌柴的命运感到惋惜,它显然已经习惯了被人照料的日子,如果再让它回归自然,是否还能延续生命?
生命的花期只有一次,有了鹅掌柴,我也不愿意再去买其他太多价格昂贵且难养的花了。有鹅掌柴相伴,我总觉得我的生活十分有期盼。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么诱人,而是在与它朝夕相处的过程中,我能不断地思考和反思自己,渐渐学会享受每一个当下,感受生命里每一次邂逅的精彩。不负每一场花开,善待每一次花落,这就是热爱。
我期待着鹅掌柴开花,闻着淡淡的花香,只看夕阳晚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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